周砚礼常喜《天选打发》小说在线阅读
人气小说《天选打发》是来自佚名倾心创作的一本古言类型的小说,书中的主角是周砚礼常喜,小说文笔超赞,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。下面看精彩试读:闹灾荒那年,婶母打发我去投奔未婚夫周家。周砚礼瞧不起我,他打量我破旧的衣裙,随手指了桌上空的糖陶罐:「周家没钱给你买布做嫁衣。「等你攒满了一罐子钱,我就娶你。」唉,钱可真难攒啊。
《天选打发》 第一章 免费试读
常喜拦在花轿前,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周砚礼说情:
「前些日子少爷跟绸缎庄的李掌柜定了几匹红缎子,还派人去京城花大价钱定下一批女儿红,这、这眼见着是要娶娘子的。」
见我不语,常喜踮起脚,又指了指我怀中装得满满的陶罐:
「少爷不是说了么,等娘子把罐子攒满,就娶娘子过门的。
「如今苦尽甘来,好容易攒满了,娘子怎么忽然要走了?」
我想了想,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任性了。
一年前,我找上周家的时候,正是周家吃饭的点。
我瘦瘦小小,一身破烂衣裙。
怕旁人瞧不起我,我看了一眼桌上饭菜,只垂着头小心翼翼咽口水。
周砚礼满眼嫌弃,下意识就叫常喜把我当成要饭的花子撵出去。
周父放下筷子骂了他,说当年周家逃荒,要不是恩人给了祖父一口饭吃,也没有周砚礼在这里嫌弃我的份。
周父郑重地跟我说,既然是祖上的恩情,周家不会狼心狗肺。
可看周砚礼满眼的恶心和身上昂贵的绸衣,我也有几分犹豫。
……不然、不然这门婚事就算了吧,把周砚礼折成几斤白面馍馍也成。
可不等我开口。
周砚礼厌恶地移开眼,忽然看见桌上空了的糖陶罐,讥笑道:
「娶你可以,但没有厚脸皮吃用我家,还要我家出嫁妆的道理吧?
「我也不为难你,只要你把这个陶罐攒满了,我就娶你。
「柳三姑娘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,反正周家没有花轿嫁衣给你。」
他满眼嘲讽,好像我是个借着婚事来周家白吃白喝的蛀虫。
那他可把人看扁喽!
我可不是白吃白喝的懒娘子。
洗衣做饭,织席纳履,绣花描样我都会。
我手巧又勤快,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
抱着那个小小的陶罐,我认真地看着周砚礼:
「那一言为定。」
我以为陶罐小小一个,很好装满。
一开始我熬了半个月的夜,替人家画绣样打络子,陶罐的钱很快铺了一层底儿。
却被常喜拿走大半。
我抱着三个铜板咣啷响的陶罐去问常喜时,那堆铜板却在周砚礼手边桌上。
周砚礼正在水榭亭子,跟一群酒肉朋友听戏赏花。
常喜知道我常常熬夜做活,不敢看我眼下熬出的淡淡的青色:
「少爷、少爷说,娘子吃住都在周家,除去食宿,还有灯油纸笔的花销……」
四月春光里,周砚礼倚着栏杆,漫不经心地拈起茶盏打量我:
「难道柳三姑娘还没过门,就想白吃白喝么?」
忽然想到什么,周砚礼又笑得顽劣,
「还是说,你想嫁给我的心急不可耐?」
听他戏谑,那些好兄弟就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笑:
「周少爷风流好模样,我要是花魁红倌儿,哪怕给自己赎身也要嫁的。
「女儿家春日情思漫漫,如今帐暖日长,好睡鸳鸯。」
这话说得周砚礼心情大好,指了指我辛苦挣来的那堆铜钱:
「说得好,这钱赏你们吃酒了。」
拿我辛苦挣来的钱赏人时,周砚礼悠然看着我,想从我脸上看出恼怒和难堪,最好是能叫我掉眼泪。
那他可错了。
我倔劲起来时,不哭也不闹,穷人也想争口穷气:
「那周家一草一纸,房租饭食,辛苦周少爷写个明细单子给我。
「我相信周少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,总不会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欺负。」
后来攒钱就很难了。
冬日凿冰洗衣,夏日织席纳履。
冰碴子和竹刺儿,手上的伤总是旧了又新。
倔劲犯了时,伤痛好捱过。
可在周家吃饭,常有瓜果糕点,模样精致得我见也没见过。
可那要好多钱,我吃不起。
周砚礼总是尝了一口,就当着我的面丢掉,见我眼馋时也毫不客气地奚落我:
「柳蝉儿,你这样的女子我见过很多。
「明明又懒又馋,眼皮子浅,一心想嫁进富贵家过好日子却还故作毫不在意。」
这话说得我又羞又愧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寄住在婶母家时我也是饿惯了,总是做很多活,还吃不饱肚子。
从前秋收时我割了一天的草,回到家也没有人给我留一口汤饭。
我就偷吃了弟弟半块冷窝头,被婶母阴阳怪气,指桑骂槐说了三日。
说树上的蝉又懒又馋,眼皮子浅成日就知道叫唤。
我不知道怎么反驳这话。
因为我确实想留在周家。
冬日太冷,想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糕。
夏日太热想歇一歇,也想喝上一杯凉饮子。
说到底都是怪我又懒又馋,痴心想过好日子。
其实十日前,陶罐子已经攒得满出尖尖,我的好日子眼见着是要过上的。
可是房里忽然遭了贼。
我心里清楚那贼是谁。
因为陶罐的钱只偷去了尖尖,还给我剩下大半。
「为什么不全偷了?」
那时周砚礼堂在院中藤椅上,脸上盖着书心虚地假寐,并不敢看我红了的眼眶:
「那贼跟你一样眼皮子浅,不成么?」
以为我走了,他小心翼翼地从书下偏头看,又见我坐在葡萄架下抱着陶罐,用力地擦眼睛。
周砚礼心虚,端了手边精致的茯苓糕到我面前,罕见地服软哄我:
「喂,这个给你吃,不要你钱,你别哭了。
「那钱,说不定等那贼想两天,想明白了就给你送回来了。」
我没有理他,抱起陶罐,一声不吭地走了。
常喜提起这件事,希望我念起旧情:
「本来说好了都偷走的,但是少爷犹豫了,又给放回去了,就偷拿了一小把。
「其实我看出来了,少爷早对娘子动心了,只是少爷性子轻狂惯了,他自己还没转过来弯,不肯承认。
「所以才偷了娘子的钱,想再缓些日子,想明白了就娶……」
见我不言语,常喜心里升起一丝希望:
「再说了,那邹家忒穷,饭都吃不起,花轿也是凑钱租的。」
他说邹家很穷。
可眼前的花轿,四角铃铛擦得一尘不染。
轿子中间的软垫是新的,针脚杂乱却密,一看就是用了心。
黄昏时有风吹过,那铃铛就叮叮咚地为邹家公子说一说情。
不要紧,我正好也攒了些钱。
抱着那个小小满满的陶罐,我坐进了软和的花轿。
常喜急得快哭了:
「那、那少爷回来,我怎么交代啊?」
我低头看着陶罐,又瞧了瞧外头叮咚的铃铛,略想了想,笑道:
「你就说柳三姑娘眼皮子浅,看人家花轿漂亮就跟人跑了。」
相关Tags:第一